孙绰(314—371)字 兴公,东晋中都(今山西平遥)人。孙楚的孙子。为廷尉卿,领著作。少以文才称,温、王、郄、庾诸君之薨,必须绰为碑文,然后刊石。尤工书法,张怀瓘书估列入第四等。《晋书本传、法书要录》。曾任临海章安令,在任时写过著名的《天台山赋》。其善书博学,是参加王羲之兰亭修禊的诗人和书法家。卒年五十八。 孙绰早年博学善文,放旷山水,曾著有《遂初赋》自述其志,并著有《天台山赋》。又尝作天台赋,辞致甚工,初成,以示友人范荣期云:“卿试掷地,当作金石声。”云期道:“此非金石,怎能作金石声”然每读至佳句,竟不由赞叹道:“应是我等说的话!”授著作佐郎,其自负如此。 与高阳许洵为“一时名流”。时人“或爱洵高迈,则鄙於绰;或爱绰才藻,而无取於洵”。沙门支遁曾试问孙绰:“君何如许?”问他和许洵相比怎麽样。孙绰答道;“高情远致,弟子早已服膺;然一咏一吟,许将北面矣。”自称“情致”不及,文才有馀。 据《晋书.孙楚传附孙绰传》记载,绰袭父爵为长乐侯,官拜太学博士(大学教授)、尚书郎(在皇帝左右处理政务)。后历任建威长史、右军长史、永嘉太守。 哀帝时,迁散骑常侍(在皇帝左右规谏过失)、统领著作郎(负责撰拟文书的职务)。 晋哀帝隆和元年(362),大司马桓温北伐收复洛阳后阴谋篡位,欲迁都洛阳,并请自“永嘉之乱”南渡者全部北徙河南。朝廷及众官皆慑于桓温权势,无人敢提异议。唯孙绰挺身上书《谏移都洛阳疏》。疏中写道:迁都乃“舍安乐之国,适习乱之乡;出必安之地,就累卵之危。”疏上,迁都乃止。不久,转廷尉卿仍领著作郎。孙绰由此而一举名垂青史。(《晋书.孙楚传附孙绰传》) 绰为当时文士之冠,温、王、郗、庾诸公之薨,必须绰为碑文,然后刊石,文誉之隆,由此可见。 晋废帝太和六年(371)卒。明人辑有《孙廷尉集》传世。有文集十五卷,《隋书》、《唐书经籍志》)传于世。 文学造诣 《晋书》有传,晋室南迁之后,避乱到江南的士大夫把崇尚佛老和清淡之风带到江南并加以发展,此风影响到诗歌,便催生了中国文学史上盛极一时的玄言诗,孙绰被文史家誉为玄言诗的大师和一代文宗。 孙绰文采,当时人称横绝一世。文士以绰为冠,王公大臣皆以得绰文为荣。朝中重臣名士如殷浩、桓温、庾亮等的墓志碑文,均出其手。任右军长史、永嘉太守时,在会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,与谢安、王羲之等皆为一时名流,是当时绍兴文士集团的重要成员。晋穆帝永和九年(353),与王羲之、谢安、支遁等四十一人会于兰亭,饮酒赋诗。孙绰与其兄孙统各赋诗两首,孙绰并被推举撰《兰亭集诗·跋》。 作为当时诗坛领袖之一,孙绰的创作体现了其玄学本体论的影响,别具特色又有明显的缺陷。其诗充满玄理道义,形式呆板,枯淡乏味。《答许询》就是明显的一例,其第三章中“遗荣荣在,外身身全;卓哉先师,修德就闲”等句,实际上是用四言诗演绎道家哲理。但他也善于从山水景物的描写中阐发玄理,抒写逍遥自得的精神情怀。 其《兰亭》,写清风曲水,修竹停云,鱼戏莺歌的春天景色; 其《秋日》,写天高气清,凉风湛露,木叶始凋的秋天景色。写春则豁朗欣畅,写秋则玄远疏淡,抒写的都是闲适、惬意的情致,这类诗可谓谢灵运山水诗的先声。 孙绰的《游天台山赋》工丽细致,词旨清新,在晋赋中较为有名。赋中虽流露出求仙思想,但对景物作了细致的描绘,如:“赤城霞起而建标,瀑布飞流以界道”,“双阙云竦以夹路,琼台中天而悬居。朱阙玲珑于林间,玉堂阴映于高隅”等句,文辞工整秀丽,颇有情韵。孙绰视此赋为平生得意之作,曾对范启说:“卿试掷地,当作金石声也。” 另外有《情人碧玉歌》二首,《玉台新咏》题为孙绰作。但此二诗颇具民歌特色,或疑非孙绰所作。 著作《天台山赋》 《天台山赋》是孙绰名噪一时的佳作,对山水景物的刻画生动形象,读则如临其境;并伴有浓厚的仙心佛意,表现了隐逸山林皈依佛道的情趣,充分显示了孙绰的艺术才华。传说,赋初成时,孙绰十分得意,曾对友人范云期夸耀说:“卿试掷地,可作金石声也!”范云期打开文稿一读,果然清辞丽句,珠园玉润,不禁击节称善。 孙绰还著有《论语集解》、《老子赞》、《喻道论》、《道贤论》、《遂初赋》等,后人辑为《孙廷尉集》,原书已佚。 明文学家张溥的《汉魏六朝百三家集》有辑本。 信奉佛教 孙绰信奉佛教,与名僧竺道潜、支遁都有交往。他写了很多佛教方面的文章,如《名德沙门论目》、《道贤论》等。在《道贤论》中,他把两晋时的七个名僧比作魏晋之间的“竹林七贤”:以竺法护比山涛(巨源),竺法乘比王戎(浚冲),帛远比稽康(叔夜),竺道潜比刘伶(伯伦),支遁比向秀(子期),于法兰比阮籍(嗣宗),于道邃比阮咸(仲容),认为他们都是高雅通达、超群绝伦的人物。 在他的著述中,影响最大的是《喻道论》 。(载《弘明集》卷三)说文以问答的形式对佛和佛道、周孔之教与佛教的关系、出家是否违背孝道等问题进行了论证。是继《牟子理惑论》之後又一部捍卫佛教立场的论著。关於何谓“佛”与“佛道”,孙绰说:“夫佛也者,体道者也;道也者,导物者也。”佛是“道”的体现者,这个“道”就是万物变化发展的规律。他认为佛道是“无为而无不为”的,“无为”所以虚寂自然;“无不为”所以具有化导万物的神秘莫测的作用。他认为佛道至为高深的,人们往往囿於传统的儒家学说,看不到还有比它更博大精深的佛教教义。 关於周孔之教与佛教的关系,他提出了“周孔即佛,佛即周孔”的观点,在中国佛教史上第一次用如此明快的语言表达了儒佛一致论。有人设问:“周孔之教何不去杀?”孙绰回答说,这是误解了圣人。难道圣人有杀心吗?圣人并无杀心,杀心实是下民的野心。圣人有见於人们相互争斗,甚於豺虎,才转而求其次(“不去杀”),为的是“去一以存十”,知其轻重,则知圣人之用心也。他认为佛教著重於内心教化(“明其本”),周孔主要是社会治理(“救极弊”),两家的出发点和目的都是一致的。 关於出家是否违反孝道的问题上,孙绰认为佛教徒出家修行正是走“立身行道,永光厥亲”的道路,这正是最大的孝行。另外,《喻道论》中还论证了佛教因果报应等思想。从各个方面向人们说明了佛教的基本教义,同时说明了它们与儒家之教,同时说明了它们与儒家之教是一致的,相互补充的。 擅长书法 孙绰亦工书。唐张怀瓘《书断》列孙绰书为第四等,与羊欣、孔琳之等同列。 |